第一章
安羽甄是社工,和张靖辰的相遇纯属偶然。
要不是安羽甄的弟弟是张靖辰的第N+1个情人,凭着安羽甄恨不得从漂白水里出来的清白身份,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和张靖辰这种坏到家连骨子里也往外冒黑水的黑社会老大有半点瓜葛。
提到万事的开端,就不能不提安羽甄的弟弟——安澄志。
说是弟弟,其实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育幼院里一块长大的同伴而已。小时候,安澄志因为太过漂亮像女孩子的长相和沉默的个性,总是成为育幼院里男孩子欺负的对象。安羽甄靠着一腔热血,和浑身的伤痕,换来了安澄志的第一个笑容以及一声“哥”。
然后,安羽甄的记忆中,两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了。直到某一天,安澄志和他说——哥,我爱上一人,男的,我要搬出去和他一起住了,你保重。
安羽甄不知道安澄志对他的感情如何,但是在他心里,澄志就是他的亲弟弟。他从懂事的那天起就没了父母,澄志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保护他,照顾他,换取澄志对他的依赖,以及他难以在父母身上获得的亲情。
他原以为澄志对他也是一样,但是显然,他在澄志心中地位,远不及突然插进来的陌生男人,他不明白,澄志明明是在自己的呵护下长大的,明明是个比谁都正常的男孩子,为什么竟然会变成同性恋。因此他自动把这一切的根源都归在了罪恶的张靖辰身上。
张靖辰是主掌韩国娱乐圈,号称全韩第一大媒体公司“张氏”之主张柳真的大公子,安澄志得以认识张靖辰,便是因为偶然参加了“张氏”的一次公开试镜而雀屏中选的。
“张氏”在汉城的势力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被张靖辰看上的安澄志,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成为娱乐圈最炽手可热前途无量的新星,成为媒体和公众争相追逐的偶像。
那时候的张靖辰,在安羽甄的心里,仍然只是一个电视报纸上或彩色或黑白的影像而已。
真正接触到张靖辰的双重身份,了解“张氏”的内幕以及它背后负责黑道买卖的“白屋”,则是在安澄志搬走快五年的秋天的那一夜开始。
那一天夜里,张靖辰带着一身与他的身份不符的刀伤,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安羽甄工作的育幼院。
安静的夜里,突兀的门响声和深浅不一的脚步声让安羽甄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育幼院被小偷光顾了。
他还在四处团团转急着找木棍防身的时候,旁厅的门就开了,一个人影踉跄着冲进来,转身掩上了门。月光下,他看出来那是个男人,受了伤,雪白的礼服上全是斑斑血迹。
常识让他伸手去摸近在咫尺的电话,然而这个动作很快就被入侵者发现。
瞪大了眼睛看着反射着寒光的手枪,生死一线的感觉让安羽甄呼吸一窒,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放下话筒。”男人低沉的下了命令。
他听话的照办了,他可不想在第二天早上,让人发现曝尸街头。
窗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男人在他张嘴之时,慢慢的道:“你要是想叫的话你就死定了。”
他只好乖乖的又把嘴闭上,希望外面的人能够主动发现异常的情况,然而——
“他好像不在这里,我们上那边找找。”
脚步声带着他的生存希望,渐渐的远去了。
他以为这次定是难逃一死,谁知道那强盗似乎也气力用尽,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敌人的虚弱给安羽甄壮了胆.眼见那人似乎晕了过去,他手脚并用的悄悄爬到了他身边。
“不许过来。”
离着自己额头只有数寸的枪口,告诉他他还清醒着呢!别想趁机打他的主意!
不过这次安羽甄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因为离得近,他看得很清楚,对方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让他的威胁因此大打折扣。流了那么多血,大概说话也很困难的吧!想要要他的命,只怕他是有心无力。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
“我说不许过来!”
受伤的野兽犹做最后的挣扎。
“好,我不过去,我也不动,我也不打扰你,你就慢慢的自己安静的离去吧!”照着这个伤势,你能活过今晚算你命大。
“……”男人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情况,犹豫了一下把枪口一歪,“你,去拿药来。”
“……”
“你要是敢报警,或是图谋不轨,后果自负!”
图谋不轨的是你吧!安羽甄心想,不过为了顾全大局,还是不得已搬来了药箱。他可不想大过节的在育幼院死一个人,就算是强盗,也够让人恶心的。
他回来的时候,男人靠着墙低垂着头,似乎睡着了,或者是……
伸出去探鼻息的手还没碰到脸就被抓住了,男人抬起头来,沙哑的道:“你想……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死了……”月光下那张苍白却俊俏的脸让他看了好熟悉,“你是……张……靖辰……”
“你是……澄志的……”怎么会是他?!突然的打击让安羽甄说不出话来。
“你是安澄志的哥哥……安羽甄。”
“你……你认识我?”
面对安羽甄的惊诧,张靖辰闭上了嘴。他不想告诉他认识安澄志之后就早将他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他懒得解释,相较于安澄志的倾国倾城的美貌和过人的智慧,毫无血缘关系的安羽甄却是如此的平庸,毫无利用的价值。更何况他现在浑身都疼,还能勉强的保持意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他闭上了眼,感觉衣服被解开,冰凉的酒精涂了上来。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通知家里,“白屋”出了内奸,否则他今晚的秘密行程怎可能被仇家知道。
幸好虽然血流了不少,但都只是些皮肉上的小伤,简单的处理之后撑到天亮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安羽甄的笨手笨脚弄疼了他,伤口火烧火燎的剧痛起来。
疼痛一旦加剧,意识也开始模糊。张靖辰用力的咬紧下唇,眉也越皱越紧。
这个该死的笨蛋,一点技术也没有……把他弄得这么痛,而且还让他躺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受罪!
他的酷刑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等到终于有一块柔软又温暖的毯子裹上身体的时候,他听见安羽甄隐隐约约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算蛮好听的,虽然不够性感但是温和而轻柔,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醒醒。”
张靖辰费力的睁开了眼。欣赏惯了俊男美女的眼睛,在看到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的货色时,还真是不太习惯。
有点圆的鹅蛋脸撑死了算上可爱,头发规规矩矩的梳成偏分,怎么看怎么觉得土得掉渣。而他现在半躺在这个土包子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有点冰冷的玻璃杯轻轻碰着他的下唇。
“喝口水,你发烧了。”
我就算发烧了也是拜你的“照顾”所赐,他懒得理他,嫌恶的别过头。
这个意外的孩子气的动作让安羽甄觉得又气又好笑,一手扳过了张靖辰的脸,拿杯子的手一歪,强行灌进去半杯水。
“咳咳!”
黑暗中他看不见他杀人般的眼神,在他缓过气之前,用毯子一围,把他裹在了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他渐渐失温的身体。
“冷吗?”
没有回应,安羽甄下意识的用手探了探张靖辰的额头,还好,没有烧的太厉害。
“冷不冷?”
“你吵死了。”
他的好心换来冷冰冰的一句抱怨。
算了,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他就不跟他计较。
“那你睡一会儿吧!天亮的时候如果还发烧的话我就叫救护车。”
这蠢蛋,到底知不知道凭他的身份,遇刺这件事要是被公众知道,丑闻第二天就能登上报纸的头条了!
张靖辰在心里哼了一声,考虑着要不要找人做掉他比较保险。
不过,这个怀抱很温暖,顺着他头发的手也抚得他很舒服。温柔的骚扰让他放松了警备,放任从来不曾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觉的自己,在陌生的他的安抚之下,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对于张靖辰来说,是意外睡得很安稳的一夜,然后对于安羽甄,他因为顾忌着他的伤,时不时要探一探他还有没有呼吸,几乎整夜没闭上过眼。快到凌晨等到张靖辰的烧完全退去,他才勉强的靠在墙边陷入昏睡。
这一夜,让他见到了媒体前的张家大公子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在昏迷中说着胡话,威胁他不许把这晚的事泄露出去,甚至,连澄志也不许知道。
他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身上为什么会带着手枪,又怎么会被人砍成这样。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他的毛衣上还染着他的血,怀里还留着血腥味以及他淡淡薄荷香水的气息,但是除了这些,空荡荡的大厅,干净的地板,再也找不到一丝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人的一生中,总有各种各样的小插曲,当时的安羽甄还不曾想过,这次偶然而短暂的相遇,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第二章
二十年前我刚满五岁的时候,满叔就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在任何时候放下警戒,除非……我想死。
满叔是我最敬佩的人,这二十年间,我谨从他的教诲,可是我没想到,那一夜我竟然会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睡得不省人事。虽然这个陌生人我从五年前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但那个夜里才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相见。
安羽甄……
我不能容忍你的存在,即使你是安澄志的哥哥……
自从那次之后,安羽甄有几个月不曾见过张靖辰。安澄志的宣传期到了,让这安羽甄,又要有起码一年的时候,见不着他了。他们两兄弟之间,就算是见了面,话也越来越少,偶尔安羽甄想要硬搭几句来打破尴尬的气氛,可是张了嘴,才发现竟无话可说,最后只好仍旧沉默。
澄志,似乎并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
总而言之,一切都恢复了平常。安羽甄仍像以前一样整日追逐着有家不回的问题少年,费尽口舌规劝他们回家,走上正途。忙碌却充实的生活让他渐渐淡忘了那日的意外。只是偶尔,半夜从梦里醒来,无意入睡的时候,望着窗外的月光,他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有着同样月光的夜晚,窝在他怀里的男人那张纯真得像孩子一样的睡脸……
他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再和他有什么交集,直到这个秋天的最后几天快过了,安澄志突然打来电话,语气中透着鲜少有的焦急,说是张靖辰又遇刺了……
“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们遇上麻烦了!”
“澄志?你现在在哪儿?”乍然而至的紧张感让安羽甄几乎无意识的对着话筒喊了起来。
“我现在在西街拐角对面的小巷里,你马上过来!注意别让人跟上你!”
“澄志,为什么不报警……”
“别傻了!这种事哪能张扬出去啊!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安澄志气急败坏的吼着,“总之你过来就是了!不准报警,也不许告诉其他人!快!”
“澄志,等等……我……”
“嘟——”安羽甄还想再问清楚一点,但对方已经心急的收了线,只剩下一连串的盲音。
“院长,我出去一下……”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我……我弟弟……病了……”安羽甄忍着罪恶感心虚的撒着谎,小心地瞥着他从未欺骗过的院长,还好,她似乎并没有觉察出来。
“那快回去吧!别耽搁了。”
“谢谢院长!”他如获大赦一般抓起沙发上的大衣,心急如焚的冲出门外……
好不容易找到澄志所说的地方,那条险暗的小巷里,已经聚集了两三个男人。他第一眼便看见张靖辰,他……很不好,脸色苍白,煞气重重,安澄志在一旁架着他,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阴冷绝决……
“澄志……”安羽甄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随即错愕的发现自己即刻变成了当场的焦点,那面似慈祥的大叔向两边使了个眼色,一旁精明的男人立刻举起了手枪……
“他是我哥。”安澄志随意的一说便解了紧张的气氛,安羽甄只觉得脚有些发软,这可不是演电影,这些人尖锐阴狠的神色像是真正的黑社会……澄志如果再慢半秒,他现在是不是还能够站在这里还是个问题。
“他来干什么?”冰冷的低声沉沉的传了出来,一直沉默的张婧辰终于不耐烦的发话。
“放心,我哥是来收拾残局的。”安澄志很镇定的道,似乎早已习惯了张靖辰质问属下般的口气。
“收拾残局?”这次问话的是那个中年大叔,“他可靠吗?”
“你不放心我办事?”安澄志美丽的眼眯了起来,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愤怒。
“我只是担心靖辰的安全。”韩石满瞥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安羽甄,打开了车门,“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你们先走,我留下和嘉贺在这里善后。”
“好。对了,刚刚那个在房顶上的人好像是姜成熙的人……”安澄志眼中闪过一丝噬血的快意,敢不知死活的动张靖辰,他们有得受了。
“嗯。”他还没老到看不见的地步,虽然那人隐藏得的确巧妙,不然他们也不会着了他的道。只是,他逃的时候不太俐落罢了。
“杀?”精明的男人文文静静的说了一个字。
“一个也别留。”韩石满漫不经心的做了个赶尽杀绝的动作,“这次干得漂亮点,嘉贺,别又像上次弄的到处是血。”
已经被当成透明人遗忘在角落的安羽甄,呆呆的看着眼前几个人像谈论天气一般堂而皇之的商量着杀人的计划,仿佛当他并不在场一样。他忽然有了一种同流合污、助纣为虐的感觉。显然,这帮人把他也包含了进去,因此才会当着他的面毫无顾虑……
“澄志,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张氏”的明星吗?为什么……”
“哥你闭嘴,我之后再解释。”安澄志连正眼也不给他一个,只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张靖辰。
安羽甄急了,想要去拉他,但此刻张靖辰却忽然挣开了安澄志的手臂,靠向他怀里。
“呃……”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伸手接住了他,然后看到安澄志一瞬间错愕的表情,安羽甄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
“靖辰……”韩石满也吃了一惊,连话都卡在了嘴边。他到底想做什么?
“扶我上车。”张靖辰低沉的开了口,却不是回答韩石满的疑问。
“啊?可是……”
“别让我说第二遍。”这次的语气弱了许多,但命令的意思却丝毫也没减少。好像他这种人,生下来就是做王者的料,即使是普通的说话,也带着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
“还罗嗦什么!还不照着少爷的话做!”想让靖辰在这里失血而死吗?!韩石满气急败坏的斥责着,示意手下来硬的。
“可是澄志……”澄志怎么办?!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安羽甄几乎是被几个人硬塞进车子,等他急着要扳开车门出去的时候,外面景物的飞速倒退让他意识过来车子已经发动的无奈事实。
“停下来!让我下去!”他愤怒的冲着前座喊道,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副驾驶座上染了一头招摇红发的人转向后面,竟是个美丽妖冶的女人,脾气和她的头发一样火爆,“再吵的话就把你从车上扔出去!”
如此熟悉的话,只有在电视上才听得到的威胁,让安羽甄被绑架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张氏”不是普通的传媒公司吗?为什么现在搞得好像黑社会……
他乖乖的坐回原地,肩上传来热度的重量!张靖辰正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他想恳求他放他下来,但低下头,看见他毫无血色的脸,他这一句简单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靖辰的手按在体侧,紧紧的抓着那里的布料,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渗出来,染得座椅都红了。这伤势,显然比那晚要严重得多……
罢了罢了,反正他现在是一定下不了车了,而澄志和那个一看就是老狐狸的狡猾大叔在一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安羽甄定下心来,小心地脱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张靖辰的身上。
那一直紧闭的眼蓦地睁开,他才知道,张靖辰一直是清醒的,即使是在这种受了重伤连话也不想多说的情况下。
他若有所思看他,俊俏的脸上没半点表情,看得安羽甄心里直发毛。
就算是活在太平日子中、和罪恶黑暗从无牵连的他,凭本能也感觉的出来,此刻倚在他肩膀上的看似虚弱无害的男人,才是他所见过的这些人中,最厉害的角儿……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看轻了他。
他一再警告着自己,却仍然忍不住伸手去扳张靖辰按在伤处的手。
“手松开……这样不行的……”只会把伤口越弄越糟。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张靖辰不肯松,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硬将他的手扯离,换上自己柔软的围巾,按压在流血的地方。
“好了,你别乱动……”他抬手拢紧大衣的领子,希望可以给失血过多的他保温。
“张……”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打断了他的话,安羽甄的第一个反应,是以左手揽住了张靖辰的肩,以防他撞到肋部的伤。
“少爷!没事吧?KK你怎么开的车啊!”红发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回过身,却又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一样飞快的转了回去,“少爷……”
“我没事……”张靖辰懒懒的吐出一句,索性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全交给身边的人,手也堂而皇之的搂上了安羽甄的腰。
出乎意料的纤细,比女人还纤细柔软的腰肢。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做起来应该还不错吧……光是想他就觉得很爽,想必在床上,被他调教过后,一定浪得很吧……
身体不可思议的有些热起来,他觉得口干舌燥,外加莫名其妙。就算是像他这样男女通吃的人,也只是对美人才产生兴趣,以他的身份和品味,这副瘦弱的身子连发育都没发育全,应该一点也勾不起他的胃口才是……
可是,他怎么竟会有一种想将他绑在床上,彻夜交欢的冲动……想用尽各种变态的方法对他,硬撑开这未经人事的青涩身体,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听这低哑的性感声音发出淫 荡的浪叫,彻彻底底的玷污这个干净的灵魂……
可怜的安羽甄,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这个男人的脑子里,早已被剥光了衣服压在身下,被强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只知道,旁边的人紧挨着他,特有的气息让他浑身躁热,那淡淡的……薄荷烟草的味道。
腰被骨感的大手搂着,有些发烫。他不知道,这么漂亮的手里,此刻握着足以致命的利刃。
轻轻的……他只要轻轻的一刺,这个柔软的小东西就完了。
手下,正是脾脏的位置,一刀就可以让他毙命。
薄,而快的刀片轻划着安羽甄的衬衫,张靖辰闭起眼想像着怀里的小东西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竟然涌上了一些愧疚……这还是他杀人以来,第一次感到愧疚。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
“张氏”,是韩国最大的传媒公司,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实。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张氏”最初建立的原因和目的。
汉城黑社会的主脑被圈里人称为“六座”,由六大家族共同管理。张家就是六大家族中的一员,在黑道上讽刺的被称之为“白屋”。六大家族因为实力相当,互相协助同时也互相牵制,共同维持着庞大复杂的地下社会的规矩章法。
七十年前,因为警方的失误,成就了张家在六大家族中的主导地位。张靖辰的祖父为了洗钱,建立了“张氏传媒公司”。
没想到三代下来,“张氏”竟然阴错阳差的成为了韩国第一大媒体公司,耀眼的光环遮盖了地下的肮脏交易,有效的成为“白屋”的护甲与眼线。
做为张家的少主,张靖辰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仇人多如牛毛,想杀他的人不记其数,而且,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是比他们更谨慎更幸运罢了。
可是那晚,一向谨慎的他,竟然会在只见过一面的他的怀里,睡得不省人事。那个怀抱温暖舒服的让他不想离开……
他不敢想像,如果当晚真的有仇人闯进育幼院,他现在是不是还有命在。
他不该依赖上任何东西的。满叔说过,如果你发现自已依赖上某样东西,那么,毁了它。
他不能有弱点,一丁点也会要了他的命。
对不起,怪就只怪你自己,这个世上,善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这是……生存的法则。
父亲教给他的,满叔教给他的,残酷的游戏规则——想活,就拿别人的命来抵。这是他十年前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杀了一个人,那是因为父亲的命令,但是接下来马上又杀了一个,这次没有任何人逼他,只因为,那人是他杀的人的儿子,如果他不开枪的话,他现在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就这样,可悲的回圈,他不断的杀人,感觉却越来越麻木,人命在他眼里,早已失了原有的珍贵,和稻草没什么两样……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杀机了,自从他替生病的父亲代理了“张氏”和“白屋”,杀戮就已经不需要他亲手来完成了,自会有人替他卖命。他的身上,几乎已经嗅不到血腥的味道,干净得,就像圣教徒。似乎他的手上,从未染上过鲜血,他的背上……也从未背负过罪孽。
这让他觉得好过一些,但他偏偏遇到了他……
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美丽谎言终于瓦解,他再也骗不了自己,这双手,沾上的血迹,一辈子也别想洗掉,数十条人命的无赦之罪,他注定要背到地狱。
他看到他的纯净,更显出自己的污秽黑暗,丑陋的暴露在光亮面前无所遁形。
他忽然怨恨起来,夹带着近乎歇斯底里的愤世嫉俗。
他恨他!
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可以随意的喜、怒、哀、乐……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清清白白的生活,毫无顾虑,自由自在,而他却只能像地牢里的老鼠,苟且的隐藏在黑暗之中,承受着世人的怨恨和诅咒!
他这种出生就接受阳光和祝福的人,怎么会明白生活在黑暗中的可怜虫的无奈和艰难!
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这虚伪的关怀也令他作呕。
杀了他!别再犹豫。
刀,瞬间割破了薄薄的衬衫,接着——
“小心!”
“匡——”
女人失声叫出的同时,一连串爆炸声清亮的响起,厚厚的防弹车窗被击得粉碎。
“他妈的!疏忽了!”红发的女人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丝,抄起自动步枪,气急败坏的由车顶的窗子探出身,“你们全下地狱去吧!”
“禁,等他们远一点再开轻,我昨天刚擦的车,不想又弄脏。”KK懒懒散散的道:“不然你也知道,满叔又要发脾气了……”
“玻璃都碎了还管什么车脏不脏!”禁不耐烦的应和着,眯起左眼,食指轻轻一勾。
“轰——”惊天动地的爆炸伴随着浓浓的黑烟冲向天空,整个报废的车子撞倒在路边,燃起熊熊大火……
安羽甄震惊的呆望着坐回来的禁,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只不过弹指一瞬的时间,这女人竟然杀了一车的人……而且,自己刚刚差点没命!
他努力的咬着唇,可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真实的杀戮、火拼的场面……和现实生活相差太远……他和他们,似乎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少爷!”禁的惊呼惊醒了他,安羽甄赶紧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
张靖辰毫发无伤的倚在他的手臂上,闭着眼似乎在休息。
他大概连刚刚的爆炸声都没听见吧?他想着,但为了确定还是轻唤了一声——
“没……没事吧?”
“……”
“张先生……”
“靖辰。”
“啊?”
“叫我靖辰。”
“可是张先生……”
“你聋了吗?!我说叫我靖辰!”那双眼终于不满的睁开,张靖辰秀气的眉,也同时皱了起来,“你流血了?”
“啊?是吗?”他倒是没多大感觉,大概是刚才被吓的吧!错愕的正当,张靖辰的手已经抚上他的眉。安羽甄惊觉过来,下意识的向后躲闪,然后看见张靖辰带着鲜血的指尖……
“我……”他的?!他真的流血了?!见着血的安羽甄顿时慌张失措,哆嗦着用衣袖胡乱抹着脸,骤然而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啊……痛!”
“别乱动啊!”张靖辰抬手按住了他眉梢被碎玻玻璃划伤的伤口,这个小东西,似乎习惯了照顾别人,却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嗯……”冰凉的手按在额头上,奇异地安抚了安羽甄的心慌。之前被突袭的惊恐,以及亲眼看见禁杀人的刺激,竟然全在此刻平静下来。他忘了,这双手,其实更加的噬血。
“你……怎么样?”他清醒过来,细细的检查张靖辰身上是否有被划伤。
“我没事……”
所以,你也没事了。
悄悄的收起了匕首,他决定放过他了,就在刚刚。
子弹射穿玻璃的一刹那,他的身体被瘦弱的他护在了身下,就连最细小的玻璃碎片也没能划到他身上,可是安羽甄自己的脸却反而因此破了相。
张靖辰不知道,堵在胸口的是什么情绪,但他忽然决定,不杀他了……放着他好好活着去吧!反正,这事过后,他就和他没半点牵连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也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懒得费力了,放任自己靠回他的怀里,过度的失血让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索性闭上了眼。
“张……靖辰……”安羽甄衡量着还是决定听从他的要求,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别吵……让我安静点……”
他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样子,本来漆黑如夜的发,此刻都毫无光亮的垂落在脸侧,看了让人心疼……
呸!
心疼?这个无礼蛮横的人只会让人怒火上涌,他是犯贱了才会觉得心疼!
他摇摇头甩掉奇怪的情绪,本想张口驳斥,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他惹不起他……算了,就让他安安静静的歇会儿吧!
忽然,被窥视的不适感让安羽甄抬起头,虽然前面的人飞快的移开视线,他还是从后视镜中,看见了那睁得大大的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和惊愕。
是刚刚那个红发的女人……
他……有做错什么?
不安的向上坐直了身子,让张靖辰的头可以更舒服的靠在他肩上,安羽甄把手移到腰,想不露痕迹的把他的手拿开——太……亲密了,他这样搂着他,太显亲密了……怪不得那个叫禁的女人会这样看他……他总以为,只有情人才可以有这样亲昵的举动。
不料张靖辰抓的很紧,安羽甄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似乎把休息的他惹急了,那纤长的手指毫无预警的在他脆弱的腰际狠狠的一戳!
“啊……”疼!疼!疼!
安羽甄失声叫了出来,泪,迅速的涌上眼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这回毫不留情的把怀里的他推开,他受够他的欺侮了!别以为他凭着张氏财团少主的身份就可以随便仗势欺人!
张靖辰没说话,被他推开的瘦削身子无力的倒向一边,安羽甄几乎下意识的又赶紧伸手抱住了他:“喂……”
“……”
“靖……靖辰?”他伸出手去拍他的脸,才惊觉手下触及的肌肤是如此的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他顿时慌了起来,搂着张靖辰的肩将他又拖回怀里。
“该死的,你到底在干什么?!”禁暴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安羽甄吓得抬起头,看到前座的女人横眉竖目的扭转着身子探过来,一手撑着椅背,似乎急得立刻就要跨到后面来。
“禁,别动怒……”一只白皙的手轻轻的拉住了禁的衣角,KK不凉不温的开口,“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
“你……”禁不甘的气结,却也乖乖的坐回原位,担心的唤着张靖辰,“少爷!”
安羽甄这回也顾不上害怕禁凶恶得要杀人的模样,慌张的将张靖辰搂入怀里,裹紧了大衣,将他冰冶的手握入自己的手中,企图用身体温暖他。
“别睡,靖辰!”他以手拍着他的脸,不断的骚扰他,强迫他保持清醒,他知道,张靖辰这一睡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
“别睡着!醒过来,靖辰!”他开始摇他。
“滚……”那双美丽的眼无力的半睁开,又疲惫的闭上,几乎听不见的咒骂传了出来。
他好困!可是这混蛋却硬是不让他睡……
他妈的!等他醒了,他杀光他全家!他一定……要他好看……
“少爷!”禁徒劳无功的吼着,汗水不断的滴落下来,浸湿了前襟。
“张靖辰!不许睡!”安羽甄已经急得有些不知所措,没办法了……没办法把他叫醒!怎么办?怎么办!绝不能让他这么睡着,但是他该怎么做!
谁来告诉他!……
“啪!”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不算狭窄的车内,刹时一片寂静,甚至听得到那一声的回声,显得尤其突兀。
难堪的沉默蔓延开来,KK猛的回过方向盘,要命!竟然没看见路……要命,他竟然……打了他……
暗地里捅捅身边仍然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的禁:“禁……”
还看?!不怕死啦!
“啊……啊……”禁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忙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掩饰着自己刚刚过于直接的视线。
幸好KK够冷静,不然这之后她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么丢脸的事,以张靖辰睚眦必报的个性,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当事者?!她敢肯定,要不是她和KK是跟随了他十年的左右手,此刻怕不早变成两具尸体……
除了他爹,从来没有人打过他,一般人对他说话都是诚惶诚恐,卑躬屈膝,连高声都不敢发……
这小子死定了!少爷会放过他才怪!禁几乎已经预想得到数日后会接到暗杀他的命令。
“你……”
禁虽然没胆再看,但低着头仍听到了张靖辰错愕的低声,心里不由又为安羽甄悲惨的命运感慨了几分。
“别睡着!”虽然给了他一个耳光,但总算把他唤了回来,安羽甄正在庆幸自己终于让他清醒,全没注意到张靖辰杀气腾腾的目光。
耻辱!脸上火辣辣的热度,隐隐残留的疼痛,无不召示着他的耻辱!他,“白屋”的张靖辰,竟然被一个默默无闻、无胆无能的小子打了!而且还是以这种羞辱的方式,在他的属下面前,让他的颜面尽失……
他要杀了他!他绝对要杀了他灭口!
张靖辰狠狠咬了咬牙,这一瞬,连伤痛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他心里,已经被报复的念头填满,不剩一丝空隙……
杀他,都已不足以发泄他心头之恨!
握着张靖辰冰凉的手,安羽甄全然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此刻想着各种恶毒的报复方法,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再挫骨扬灰。
路上他提心吊胆了一路,好不容易挨到医院。他本来想等手术结果出来再走,至少让他知道,他辛苦送来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但那个叫禁的女人,却在一半的时候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他没有理由留下,他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只不过,是个凑巧拉来善后的闲人罢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等那令人急躁烦闷的红灯熄了再离开,只是手术室的门外,人渐渐聚集得多了,将整个大门几乎全围了起来,他被远远的隔离在外,什么都看不到……
他悄悄的退了出来,悄悄的离开。
他已不想再和姓张的有什么瓜葛。他就算再笨再傻,这回也看出来张靖辰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张氏”的总裁那么简单。而他不愿意去想的,是澄志的身份。
第三章
一次的意外,是命运中的机缘巧合。二次的意外,是冥冥中浅薄的缘份。
那么第三次……就只能说是注定的天意了。
十二月,冬——
“铃铃铃~~铃~~”
“哒哒哒哒……”一阵琐碎的脚步声,胡乱在围裙上擦着手的安羽甄,火烧屁股一般从厨房冲到客厅。真要命,他刚刚把蛋放到油锅里,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来电话啊!他的晚餐这回可玩完了……
“喂?晚安。”
“……”
“喂?哪位?”他满脸疑惑的将话筒夹在肩膀上,继续在围裙上蹭着油腻腻的双手。
“哥,是我。”
“澄……澄志?!”安羽甄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从那次起,澄志已经有二个月没和他有一点联系了,像是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他知道,澄志还在意着那件事……所以他什么也不敢说,不敢打电话给他,虽然曾经忍不住打了两次,但不知为何,都没有人听,第一次他还留了言,但在等了一个星期仍然没半点回覆之后,他就放弃了。他猜,澄志现在大概忙得很,没功夫回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信儿……
没想到,澄志竟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这代表一切恢复正常,误会解除了吗?
两个多月不见,澄志平静无波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亲人久违的亲切和激动,让他觉得有些冷。什么时候开始,澄志变得不爱哭了呢?
“澄志,什么事?”他讨好似的小心翼翼的问。
“是这样,圣诞的时候在张家举行PARTY,靖辰要我邀你一起去。”
“啊?”那个名字突然出现,让安羽甄的心“咯登”-下,有一秒钟的失神。
“为什么……叫我去?”直觉告诉他,不能答应!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他都不应该再有半点牵连……而张靖辰,到底在想什么?!
“靖辰说,那天的事……他要当面谢谢你。”
“不!”惊觉自己太过迅速直接的回答,安羽甄忙转了个口气,“不用了,一点小事,我也没帮上多大的忙……”
“你自己跟他说去,我还有事,先挂了~”
“澄志!……澄志……”
“嘟——”
“唉……”又挂了,澄志总是这么忙,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还来不及说两句,就匆匆忙忙的告别了。
听上去,澄志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呢!连张靖辰的名字,都被一个“他”字代替……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
为什么要他去?张家开的圣诞Party,和他一个外人没半点关系啊!
说什么他要好好当面谢他……他才不信!谎言!他那种人最擅长的手段!他几乎能想像得出,张靖辰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经威严的表情,好像他真的欠了他多大的人情……
骗谁啊?要不是这之前已有过两次和他相处的经验,早清楚他是怎样喜怒无常、两面三刀的阴险性格,他这次还真的会上当,以为他会真的诚心诚意的想道谢。
张靖辰,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他……才不去自投罗网、称他的心意呢……
安羽甄发了一会呆,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啊啊啊!”……
都怪该死的张靖辰,他的晚餐彻底泡汤了。
***
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看不出形状和本质的不明物,安羽甄实在怀疑吃下这个所谓的煎蛋,他会不会立刻就中毒进医院。
开启啤酒的拉环,习惯性的打开电视,转到新闻——
“汉城时间今日上午十点正,韩国著名公司“张氏”总裁张靖辰先生,以个人名义向汉城“Korean Baby”育幼院的慈善基金捐款十亿韩币。以下是KNS的详细报导……”
“噗——咳咳咳!”一口啤酒来不及咽下,卡在了嗓子眼,咳得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呛死。
他……是故意的吗?!在他工作的地方捐了钜款,而且大方的一出手就是十亿……
“十亿对我来说不是个大数目,不过却可以帮助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和误入歧途的年轻人,我认为,所有的韩国人都应该为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这样韩国才会有希望……”
骗人!骗人!这样灿烂无害的笑容,这冠冕堂皇的说辞……身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张靖辰,怀里抱着个像娃娃一般漂亮可爱的女孩,泰然自若的面对着镜头,就像是圣洁善良的天神……那俊美的脸庞和夺目的神采令记者都呆了呆,忘记了下面的问话。
但是,他绝不是天使!只有他知道,他是不折不扣的恶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这光鲜的外表、优雅的举止……全是伪装!
张靖辰……你到底在想什么……
安羽甄呆呆的望着一个月不见、似乎比记忆中更漂亮的俊容,却怎么也无法读出那双漆黑得墨一般的深邃眼眸中,一丝半缕的情绪……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圣诞——
下午,一直阴着的天空飘起雪花,汉城,笼罩在一片白雪茫茫中,像是童话中的仙境宫殿,纯洁得一尘不染。
“下雪了!羽甄哥,下雪了!”兴奋稚嫩的童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粉红色的小小身影左摇右晃的以令人担心的速度冲进屋。
“小心!”及时的一个箭步抢先捞起了一跌就要栽到地板的小身子,安羽甄伸手挥了挥娃娃有些张的裤子。
“羽甄哥,下雪了!好大!”这次大概是太兴奋了,小女孩的小嘴扁了扁,竟也没哭,转眼就拉着他的袖子,献宝似的急着把他往外扯,“羽甄哥,你出来看嘛!下雪了喔!”
“我知道,慢点走。”安羽甄一面应付着,一面将娃娃散开已经快充当拖把的围巾拾起来,密密的围上她的脖子。
看着兴奋雀曜的小人儿,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澄志……也是这样揪着他的衣角,拉着他到处跑,每次下雪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奇观异景一般欢呼叫喊……
那时,每到圣诞的时候,下雪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而今这些年,汉城,雪越来越稀少了呢!难怪孩子们都这么兴奋……
“羽甄,电话~~”
“来了!”将怀里的娃娃往人堆里推了推,“小介,带成成一起玩!”然后拔腿冲向大厅。
“喂?我是安羽甄……”
“哥,你怎么还在啊?!我不是说过今晚在靖辰家有圣诞Party吗?!”澄志显然有着不小的怒气。
“澄志,我……我不去了。”提到那个Party,他的心跳又不自觉的乱了一下,“育幼院这边还有些事……”
“哥,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今晚你非来不可!”澄志的声音很强硬,“你知道.靖辰不喜欢别人不听他的话。”
“可是我真的有事……”
“行了,今晚见了。九点开始,记得准时到,Bye~”
“澄志,我真的……”又是盲音。似乎每次,澄志总是等不及他的回答就挂断电话。
“有事要干啊!”他对着空的话筒说完最后一句,叹了口气,靠在墙上看向院子中在雪地里打滚、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
“羽甄,怎么了?”好心的同事探向前,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院长呢?”不自觉的瞥着墙上的时钟,八点了,还有一个小时……
“在后院。羽甄,你……是不是赶时间啊?”
“没有……”
“有事的话就先走吧!这里有我呢!别担心。”
“那……那就拜托文姐你了。”有些话,还是和张靖辰当面说清楚了比较好。关于澄志的事,他不希望澄志因为张靖辰而出什么意外。
***
韩国首富的“张氏”。
用金子堆起来的王国……
这些杂志、新闻、八卦小报上报导过的内容,他总以为是有些夸大其词的。今日亲眼所见,才不得不承认,原来娱乐、传闻上所说的东西,真的存在……
眼前,是高大壮观的欧式建筑,坐落在一片园林似的优雅环境中,三层楼高的宫殿,被华丽精美的彩灯奢侈的妆点起来,巨大的水池上,漂满了各式各样的烛灯,粗大的圣诞树被放置在水池的中央,由上至下逶迤着灯饰、礼物、红色的圣诞果……在清澈透底的池水中炫耀的映出富贵的倒影,充分显示着主人的财大气粗。
他终于明白,张靖辰那日在电视上说的,“十亿对我来说不是大数目”,一点都不是虚张声势,就算是百亿,对他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吧!
如果不是他,他大概一辈子也没福见到,原来,富人是这样过圣诞的……
“安先生,请这边走。”刚刚将他领进门的管家一样的男人拉开大门。
“噢,好……”忙收回四处张笔的目光,安羽甄为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这个管家就很好,不像门口的侍者,傲慢地以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神色。
“安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晚会还没开始,客人们都还没到,请先坐在这里等一等。”管家客客气气的朝宽大的真皮沙发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啊!没关系,我可以等。”有些受不了被这样对待,才坐下的安羽甄又只好欠起身,微微鞠了鞠躬,“谢谢您。”
“应该的。那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失陪一下。”
“好……啊!等等,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澄志在哪里?”
“澄志少爷啊?他可能还在他的房间里准备,在三楼,上去左拐第二间就是。”
“谢谢您。”安羽甄坐下来开始打量着宽阔得足以容下二百人的大厅,高高的彩绘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直拖到地毯上,炫得耀眼。
看来,澄志,一直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渐渐地,人开始多了起来,西装革履的绅士,以及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和小姐,陆陆续续的进人大厅。
安羽甄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牛仔裤,还有早上起晚临时套上的衬衫,在这样上流的场合,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受不了种种嘲讽挑剔的目光,他决定还是上楼上找澄志。
三楼左拐第二间……
“应该是这里了吧?”看着面前深蓝色的房门,他自言自语的道,但——
“嗯……快点……”
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啊!你……好坏……”
“别……我要……死了……饶了我吧……好人……求你了……”
“恩……嗯……”
“啊——”安羽甄的脸“蹭”的一下红起来,热得快烧着。即使是全没有过经验的他,此刻也猜得出来,澄志在屋里和女人在做什么……
难怪这么久都没下来。
算了,他还是在外面等一等吧!他手忙脚乱的后退,但后撤的左脚却愚蠢的绊到自己的右脚,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趴在了门板上……
“匡——”
“啊!”来不及忍住的呼声伴随着门剧烈的撞到墙的声响,安羽甄一古脑的滚进了房间,趴在了纯白的地毯上。
“痛……”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他,已经没力气再去想别的,安羽甄任脸贴在地毯上,伸手揉着额头上的包。
这一跤可摔了个结结实实,他晕了晕,直到,抬起脸来,视野之处全被一片火红填满。
“嗯?”渐渐调正的焦距让他看出来,距离他脸不到一厘米之处的物品——火红的透明内裤,丝制的面料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诱惑的朦胧光泽,让人心头也热起来……
“对不起,澄志……”猛然想起自己无礼的闯入,他尴尬的道着歉,缓缓抬起头。眼前,出现更多的衣物——长裤、衬衫、胸衣……凌散的遍布在地毯上,无不顾露着色情的气息。
他站起身,本来低着头压根不敢看床上的人,但一声尖锐的女声嗔怒的响起——
“你……你竟然没锁门?!”
很显然这句话是责怪她身边的男伴,但澄志的回答却令安羽甄震惊得险些晕去。
“还不是你太饥渴,一进门就把我往床上推,害我还来不及锁门。”冷冷的邪气低音毫不在意的说着露骨的下流话语,嘲讽着女人的故作矜持。
“小叶,你什么时候怕这些了?”刚刚在他身下叫得欲死欲活的尤物此刻却来装贞洁烈女,这种俗套的游戏她也玩不腻?!
张靖辰?!
这特有的磁性声音他死也不会记错!
安羽甄顿觉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是澄志吗?不是……应该是澄志吗?!他是一间一间数着上来的,不会弄错!可是……为什么会是他?!澄志的屋里,为什么竟会是张靖辰!
安羽甄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天知道,这一整晚他都在惴惴不安中紧张着他的到来,避免任何可能和他有接触的机会,好不容易庆幸他一直没有出现,可是,他竟然蠢到自己送上门来自投罗网……
“死人!”娇嗲的声音合着恼羞成怒的微微不满,小叶扯过被单装模做样的遮了遮身体,她虽然开放,可也没这种在别人面前表演的习惯!
“哎呀!不要嘛~有外人在~”死靖辰!竟然还这么有兴致!突然的抽动令小叶禁不住的浪叫了一声,可却碍着有人在场,只好忍住,变成了嘤嘤的呻 吟,而下身,却毫不掩饰的缠上张靖辰结实的腰。小叶在心里诅咒着不识相的安羽甄,刚刚的好事被打断现在还该死的杵在房间里,让她无法放开的和张靖辰狂欢。
但接下来,一阵狂猛的律动带来灭顶的快感,让她没心思想这些,只有无意识的发出愈来愈浪荡的呻 吟。
她……要死了……
好猛……张靖辰……似乎更兴奋了……蹂 躏得她快要死去……
“靖辰……嗯啊——啊……”
“对,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他竟然毫不知耻的在他面前继续。
淫 荡不堪的画面,令人血脉贲张的交 合,女人痛苦与快乐交杂的呻叫……尽数展现在他眼前,安羽甄觉得自己像个色情狂,不停的吞着口水,连胯间,也肿 胀得难受。
“站住。”
张靖辰眯起眼看着慌张失策、快被吓跑的小东西,只觉得身体里的欲望更强烈了一些,全涌向下 体……顾不得身下已被高潮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他猛的提起那纤细的腰,更深入的摩擦……
但……不够!还是不够!这火热性感的胴体满足不了他,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眼前这个青涩的、羞赧的宝贝。
只有他,才能平息他的欲火。
“看着我。”他命令着,然而那愤怒的小东西还是不听话的直冲门而去,眼看就要逃掉了。
“除非……你想看着育幼院明天就垮掉。”他蛮不在乎的放出威胁,故意不说出下文,将脸埋在了小叶雪白高耸的胸口。
“你……说什么?!”
“嘶——”预料中的吸气声让张靖辰的唇满意的向上弯了弯,不用看,他也猜得出,那一向骄傲的小脸上,此刻震惊又尴尬的神色。
“你想对育幼院干什么?!”下流——那个无耻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做着低级的动作,让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留在这里,好好的看着~”张靖辰看也不看他一眼,抑起头甩过汗湿的黑发,微长的发闪着光,粘贴在颈边,显得说不出的性感和淫秽。
“不然,我明天就让育幼院关门。”
“你……”
“相信我,我有本事捐十亿,也一样有本事让那些小孩现在就流浪街头。”
安羽甄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没人性的话,会如此轻易的从张靖辰的口中说出。他一直知道。他是个败类,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他竟然无耻该死到这个程度……
那日他在电视上明明白白、大言不惭的承诺着,要将慈善事业发扬光大,就算他一点也没这个意思,只是敷衍的说说而已,但,他怎么忍心就亲手将它毁于一旦,让已经无家可归的孩子再次流离失所!
他看错了他,还以为他只是个冷酷的流氓头子,却不知原来,他是个彻头彻尾没人性的混蛋。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待在这儿。你跨出门一步,就别怪我说到做到。”握着绝对的优势轻易的谈着条件,张靖辰不慌不忙的享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巨大快感。
“你……无耻!”
“哼……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得听我的?”不屑的轻哼出一声,他闭上眼得意的扬高唇角,“呵呵,看别人做的感觉怎么样啊!安羽甄?!”
你也有今天!想想你当初打我耳光的时候有多么神气,现在这副委曲求全的可怜模样,真是令人热血沸腾,想肆虐的冲动更加的强烈。
“变态!”被迫睁开眼面对着眼前不堪入目的激烈交欢,安羽甄忍着想吐的欲望,狠狠的骂着,“恶心!”
“恶心?哈~”张靖辰低笑了一声,猛的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凌厉凶狠的目光让安羽甄止不住的抖了一下,“一会儿,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恶心……等你叫都叫不出来的时候,我看你是不是还能嘴硬到说出这个词。”
“够了!我不玩了!”早被遗忘在一边的小叶,终于忍无可忍的推开身上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挣了出来。凭她的经验,她早看出来,张靖辰对这个叫安羽甄的小子起了兴趣。
她是喜欢他,他是她最大方的情人,也是……最能令她满足的男人。她这个经验丰富、技巧高超的女王,通常到了他的床上,就只有呻 吟求饶的份。可是,纵使再贪恋肉体上的快感,她也不愿意被当作充气娃娃,让骑在身上的男人满脑子里意淫着另外的人达到高潮,这简直就是对她的羞辱!
她好歹也是个名门千金,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是男人可望不可求的女人,多少男人匍伏任她的石榴裙下奢求着她的垂青,而这个张靖辰,竟然利用她单纯的发泄欲火,还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把她像玩具一般亵玩摆弄,只为引起眼前小子的注意……大大污辱了她的自尊!就算是最财势庞大、锐气逼人的他,也不能这样对她!
她毫不在意的赤裸着身子下了床,炫耀似的在完美修长的身躯上慢条丝理的套上昂贵的雪纺晚礼服,在一片难堪的沉默中泰然自若的拎起手提包扭到门口。
“噢,对了。”拉开门,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回眸一笑,挑衅的扬了扬尖尖的下颔,“靖辰,这次你可别忘了锁门。”
曲终人散,被充当调合剂的女人终于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个毫无任何话可讲的陌生人。
“你闹够了吧?!”安羽甄咬着牙低吼了一声,努力的不去想刚刚淫乱不堪的一幕。好了,他现在看也看完了,羞辱也被他羞辱够了,他还想怎么样?!
“恕不奉陪了!”他转过身就要走,但张靖辰又岂会让他称心如意!
“不管育幼院的死活了?”
轻易的一句话止住了安羽甄如飞的身影,他崩溃的叫了起来,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就快说,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你才甘心?!”他没时间陪他玩这种猜谜的低级游戏!
张靖辰不说话,只是顺手抓起一旁的丝绒睡衣披在身上,懒懒的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动作似乎都在嘲讽着安羽甄的抓狂是多么可笑。
就是要看你急,看你恼到发狂却无能为力,大局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就算急死又能拿我怎么样?
“很简单~”他低下头点着烟,不经意的性感从那俊美的侧面,纤长的手指以及那半敞的衣领中裸露的胸膛流露出来,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你说……”安羽甄莫名其妙的感到口干舌燥,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他讨厌他这副无赖的痞子样!他讨厌这种被他吊着玩弄的感觉!
他讨厌他!
他看见张靖辰抬起头,优雅的吐出一口烟圈,然后一言不发的直瞪着他,那双黑眸透过飘渺弥漫的烟雾,像是野兽之瞳……
他就像只优雅的猫科动物,漫不经心的挑逗着陷入爪中的弱小猎物,惬意的神色、舒展的修长美丽的肢体,若有若无的显露出来的利爪,无不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安羽甄忽然后悔起来,似乎……留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既然,你把我今晚的床伴吓跑了,那么……”张靖辰轻轻在床边弹了弹烟灰,唇角,弯起邪恶暧昧的弧度,“就由你来代替她吧!”
“你说什么……”安羽甄的脑子里足足有半分钟完全空白,“你……”
“你聋了吗?还是……”这回那漂亮的唇扯开更下流的邪笑,“我说得不够明白?”
“我……我……”安羽甄结巴着,压根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的意思是——”平日低沉的嗓音此刻压得更低,透着满含情欲的沙哑,“你就来当我的床伴,跟我上床……做爱……”
“你……变态!”除了这个词,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发泄心中的震惊和愤怒,“张靖辰,你做梦!”
“是吗?那好吧!你现在就可以走。”男人悠闲的吐着烟雾,朝门的方向撮了撮下巴。
真的吗?他走了,育幼院怎么办,他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他绝对说到做到。他更知道,他就是在戏耍捉弄他,无奈的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我是男的啊!”他绝望的低叫了一声,抑制不住颤抖的语气,几乎已经带着恳求的低声下气,“你……你应该找个女人才对……”
“不愿意就快滚,少给我在这浪费时间。”
理智和现实在脑中激战,终于,安羽甄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的低下头,解着衬衫上的纽扣,“你……可要说到做到!我和你……我和你……”他咬着牙,却怎么也说不出“上床”这两个字,“之后,今天这意外就一笔勾销,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和他谈判的条件,就算他事后反悔了,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可还是忍不住可笑的提出要求。
“我知道。”有些不耐烦的应付道,张靖辰斜眼瞥着那紧张得快崩溃的小东西,松开的领子露出他修长的颈和性感的锁骨,然而,仅此而已,那手抖着,第三颗扣子怎么也解不下来,却不断撩拨得他心里都快着火。
“过来!”游戏的时间够了,他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适应了!再等下去,待他脱下这件碍事的衣服,天都要亮了!
“啊?”
那圆圆的眼可爱地睁大了,来不及掩饰的恐惧流露出来。
“我叫你过来!”张靖辰蛮横的道,不再披着优雅的外衣,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我想喝水……”安羽甄胡乱找着借口妄图能拖就拖,他真的怕了。虽然,听说过两个男人做……现在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他没做过……他连和女人的经验都没有!
这一夜过后,他会不会还有命还是个问题……不,说不定熬不过这夜结束他就死掉了!
他在桌子上抖着手摸到杯子,但——
“啊——”
“我给了你时间了。”他还看不出他想玩什么把戏么?!
伸手接住了安羽甄失手掉落的杯子,张靖辰将只手伸到他的衬衫里面……
“放……开我!”安羽甄想挣扎,但腰被死死的箝住,背后是张靖辰结实的胸膛,热得他脑子也晕了起来。
“啊啊——”他忽然触电了一样剧烈的抖了一下,整个人瘫在他的怀里。
“你还想喝水吗?”含着那可爱的耳朵,细细的吮着,舔着娇嫩的耳垂,张靖辰以姆指轻压着安羽甄胸口处柔软的乳 尖,用指腹将已经硬挺起来的果实向下碾着,渐渐用力的揉捏。
“不要……”耻辱!他竟以对女人的方式对他!“放手!”
“哼!嘴硬的小东西……”他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将怀里的小东西推倒在桌子上,狠狠的压上。
“不……”后悔了!后悔了!安羽甄绝望的抓着桌面,发出凄惨的呜咽。他的身子被张靖辰抱到桌子上,只有上半身趴在光滑的桌面,下身被高高的桌沿卡着,悬在半空,构不到地面。
“放我下来!”他不要!感到有力的手强硬的分开了他的腿,然后敞开的胯间感受到了张靖辰炽热的欲望,紧紧的抵着他,像是要将他熔化。
眼前,刹时一片漆黑——
“啊……”那双手又滑到他的背,色情的摸索着,由腋下探到前面,包住了他的胸口……
“别……这样……”他喘着气,扭动着身子想躲避可怕的骚扰,但张靖辰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无法自抑的扬起头,尖锐的抽气——
“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没权利说‘不’,特别是……在我的床上。宝贝,一会你就会和那个妓女一样,求我抱你。”
张靖辰轻笑出声,手沿着那光滑细嫩的臀滑动,享受着这颤抖的小家伙在自己身下的呻 吟和惊喘。
“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一会儿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办?”更放肆的揉着俏挺的臀 瓣.拉扯,将他的长裤连同内裤全拉到脚踝,让那可爱的圆臀全暴露出来。
“我……我不要了!放我走!放我走!”他后悔了,可以吧!育幼院的事,日后总有的办法,但他……危机就在眼前,真实得令他牙齿打颤。
恐惧在心里蔓延,他正在失去一些他不想失去的东西……而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失去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把他撩拨到这个程度,就想一走了之?张靖辰有些恼火的一把扯开安羽甄碍事的衬衫,被暴力绷断的纽扣像天女散花一样劈哩啪啦掉落到地上。
“……禽兽!”被拉扯下来的衬衫箍住了安羽甄的双手,他虽然没有全裸在他面前,但重点的部位已经一丝不挂的任这该死的男人看了个清清楚楚,而破碎的衣衫挂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更显得淫 荡。
“混蛋……啊啊——”
“还嘴硬?”阴冷的笑笑,张靖辰将探入那脆弱地带的手一紧,随即听到垂死的尖叫——
“不!痛……”
“痛?可是你都硬了呢……”
有些凉的手指不断地摩擦着他肿 胀的令人羞耻的器官,安羽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别……”
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虽然,偶尔,他也会自己打打手枪,但只是很少的情况下,因为这让他有罪恶的感觉。可是此刻,这个叫张靖辰的男人竟然……
狂猛的情欲由腿间直窜向全身,令他止不住的抽搐,缩起身子,下意识的并起腿,却反而把张靖辰的手更紧的夹住……
“安羽甄,你真是个荡妇。”张靖辰尽情的羞辱着他,低下头舔上那紧绷的肌肤,在纤细的腰上毫不留情的啃吮着,留下濡湿的痕迹。
“嗯……”毫无经验的他,哪里是张靖辰这个情场老手的对手,几下他就忍不住挺起来了,有了想射的欲望……
“不……放……开……啊——啊啊——”他不要!他不要在他手中泄出来……死也不要……
“还想反抗?”张靖辰嗤笑着他的不自量力,以手指划过那颤巍巍的几乎一碰就会崩溃的前端,一点一点的刺激得他不能承受的哭叫出来。
“呜……啊……啊……”强烈的羞耻感以及之前挫败任由玩弄的感觉,令安羽甄再也忍不住委屈,泪水不听话的涌出眼眶。
“住手……住……手……呜……”
“想射就射呀!宝贝……”张靖辰轻佻的扬高了声音,老练的揉弄着掌中火热的分 身,轻易的就将负隅顽抗的小猎物推入了深渊,“来啊~~”
“不……啊——”他还来不及抵抗,一股强大的热潮已经吞噬了他所有的思想。安羽甄无意识的弓起背,紧靠向身后温暖结实的怀抱,那有力的手臂死死缠着他的腰,拉得他上半身几乎离开了桌面。
“啊——”除了失控的呻 吟,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渗透血脉的快感在体内爆炸,凶暴得要了他的命,炸得他……魂飞魄散……
“嗯……”渐渐的,令人神魂俱碎的高潮退去,安羽甄剧烈的粗喘着顺着张靖辰慢慢放下的手无力的趴回桌上,刚刚释放过的分 身轻撞到桌沿,他忍不住又低叫了一声。
“舒服吗?”这稚嫩的身子果然没半点经验,丝毫也不知如何应付他的挑弄。
“去……死!”天性的倔强和好强让安羽甄说不出妥协的话,仅管明明知道这样的逞强只会招致更严重的后果,但,他已经什么都输给他了,这仅剩的尊严,他是死……也不要交出去!
“你知不知道……以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人,现在已经全下地狱去了……”张靖辰伏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低喃,“我是不会让你例外的~”
“啊……”敏感的耳朵被舔了一下,但接下来仍然由对方掌握的禁地被狠狠的捏了一下,痛得他大叫出来,身子猛然一沉,他被张靖辰蛮横的硬从桌上拉了下来,跌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过来!”张靖辰毫不知怜惜的捉着安羽甄纤细的足踝,将他拖到窗前,一把扯开厚重的丝绒窗帘。
“羽甄宝贝,好好看看你自己~”
窗外,天色已经全暗,飘着纷纷扬扬的雪片,带着梦幻般的朦胧,闪着光,满天飞舞……
午时才落的雪,此刻,似乎更大了……
但令他震惊的,并不是窗外美丽壮观的雪景,而是——那落地的玻璃,贴着淡蓝色的华丽的薄膜,在一片雪光中,完完全全的映出屋里一举一动,什么……都一清二楚……包括他!
一丝不挂、狼狈不堪的他,躺倒在地毯上,一只脚还被高高的提在那个男人的手里,最隐密的私 处因为分开的双脚全然暴露在镜中……
“……”强烈的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安羽甄闭上眼不去理会张靖辰的羞辱和折磨,但紧抓住地毯的双于却无情的泄露了他所有的思想,也让精明的张靖辰,看了个明明白白……
“呵呵~”想逃避?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的征服欲更强罢了~
“你……啊……干什么!”刚刚发泄完的身体虚软无力,他疲惫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但这时,后 庭却感到了冰冷的碰触。
“嘘——安静,不然我把它全部插进去……”残酷的话语由异常温柔的语调说出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安羽甄下意识的攀住张靖辰的手臂,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是……什么……”
“你猜呢?”张靖辰难得好心情的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以指间的物品在那紧实的蜜穴周围来回画着圈,“小叶的最爱——圣罗兰的彩色唇膏,她竟然忘了带走了~”
“你……你……”安羽甄这下惊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完全的呆在张靖辰的身下。
满意的看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蛋刹时变得苍白,张靖辰稍稍的用力,将唇膏硬挤进去一些。
“嗯……啊——不!”异常脆弱羞耻的地方被如此毫不留情的玩弄着,私 处像是着了火一般燃烧起来,牵连得前面才刚刚解放过的欲望又骤然升起,擦过毛茸茸的地毯,留下乳白色的痕迹,似乎都在召示着他的淫 荡。
“不……拿开!拿开……”那原先还冰冷的唇膏被他股间的高温融化,加上张靖辰的使力,全腻在他的私 处,粘乎乎的胶体甚至大部分被张靖辰坏心的生推挤入他体内……
难耐的折磨,慢条斯理的蹂 躏,逼得他抽搐着蜷起身,持续不断若有若无的高潮的感觉让他早已分不清是真是假,只知道一波一波的晕眩中,身下已经湿了一片。
“啊——”他呻 吟着扭动身子躲闪,却只让那令人发狂的东西愈来愈深入,终于——
张靖辰被一声声痛苦又催情的吟叫撕毁了最后的理智,失了玩弄的兴致,狠狠的,将手中的大半截唇膏尽数推入……
过度的刺激让安羽甄再也叫不出声,只从喉咙的深处发出细小的哀鸣,但,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张靖辰从后面猛地抱起他的腰,以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让他以从未有过的难堪羞耻的姿势,将私密的禁地完全敞开。
“张靖辰,你……”
“我说过,叫我靖辰~”惩罚性的重重打了一下小东西可爱的圆臀,留下一个红通通的印子~
“啊!你……干什么!”安羽甄有气无力的反抗着,感到扭动间侵入体内的玩意儿更向里滑去,他恐惧得哭叫了出来,“拿走它!”
“呵呵,恐怕不行,它好像……断在里面了~”张靖辰说着就要掰开那紧实的股缝。
“不!不要看!不要……啊!”
被……被……舔了!
他竟然……
难以名状的快感猛烈的袭向他,安羽甄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面前明亮的落地窗诚实的清清楚楚的映出此刻的情景,他难堪的又别过头,可却再也抹不去脑海里一丝半毫的淫乱画面。
他趴在地毯,被抬高的下 体,张靖辰将脸埋在那里……
“啊……啊……嗯……”他发出嘶哑却稚嫩的哼叫,无力地攀着地毯上细柔的羊毛向前爬,但被侵犯的下 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可耻的摆出求欢的姿势,软弱的妥协。
“不……”
“放松……”那诱人的蜜穴不安的开合着,留着唇膏淡淡的薄荷味道……前端失控的液体不断的滴落到地毯上……张靖辰感到手中紧握的纤腰剧烈的抖着,知道他已经到达了极限。
“来……”他忍不了更多了,狠狠冲进安羽甄狡窄的体内,覆盖到他的背上,双手箝制住他的,将它们交握住扣在毯子上,他用力向下压,让安羽甄的上半身紧压在他和地毯之间,同时用腿卡着他的膝盖,迫使他趴跪在地上,臀部抬起来,完完全全的迎向他的入侵。
“不……别……放开我……呜……”
真实的感觉,撕裂般的剧痛,宣告着他被他彻底的侵犯占有。
他仍想反抗,但张靖辰提前以一手禁锢住他的两只手腕,另一手摸到他的唇,强硬的撬开,探了进去。
“呜……”安羽甄挣扎着,但那手指却伸入得更深,渐渐增加到三只,填满了他,让他无法合上口,唾液就这样溢了出来,全滴到地毯上。
“嗯……宝贝,你真紧……”他也不是第一次上男人了,可如此销魂的刺激却还是头一次。
比处女更狡窄的甬 道紧紧包裹住他的欲望,火热得快将他融化,不断收缩着的小 穴在他退出的时候乞求似的吸附挽留着他,滑腻的摩擦逼得他快发疯。
张靖辰一个挺进,同时用力向后拉着身下的小东西,让他自己向后撞上他的冲刺——
他如愿的听到失声的啜泣,在巨大的快感中,顶上安羽甄体内异常敏感的一点……
“呜……”怀中初尝人事的青涩身体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他听到那小东西勾人魂魄的呻 吟,转眼就倾泄而出。
“肮……肮脏……”
安羽甄又一次愚蠢的犯了忌讳,忘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昂贵代价。身体上的侵犯如此淫乱堕落,他被男人强暴,达到高潮,只觉得生不如死。
而他,浑身沾满了女人的胭脂味……只要一想到张靖辰在之前不知和女人在床上滚了多久,此刻又用几分钟前搞女人的东西上他……他就恶心得想吐。
“Poison……”张靖辰偏过头嗅着自己的手臂,露出习惯性的坏笑,“既然你在意,还是洗一洗比较好。”
他说着,就一把抱起他,就着还在他体内的姿势,直接朝浴室走去。
“不……啊……”全身的重量压下来,股间巨大的凶器向里滑得更深,随着张靖辰每一步的移动不断的戳刺搅弄着他脆弱的禁地。
“呜……”他不知如何是好,哭了出来。为了减轻身上的折磨只有用手紧搂着张靖辰的颈项,顾不得羞耻的将腿环上他的腰,好让身体的重量尽可能的不全压到臀部,但仅管如此,早被欺榨得浑身无力的他,仍然摆脱不了这残酷的折磨,他连通往浴室这十几步的路程都快坚持不到,就哆嗉着又一次射了出来……
“嗯……”张靖辰停了停,轻轻的哼出一声,“你这个淫 荡的小妖精……”
他低喃着骤然转了方向,等不及到浴室,将他压在距离最近的墙上,就开始了疯狂的抽 插……
“嗯……”他的背重重的擦着冰冷的墙壁,被巨大的冲力无情的向上推着,再落下,完全承受着张靖辰火热凶暴的欲望……
安羽甄虚脱的扬起头,抵在墙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连叫的力气也没了,然而快感却还是不断的积聚,体力已经超过了极限,他搂着张靖辰的手,也越来越松……
快要……不行了……
他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也好……也好……
都比继续忍受着他的羞辱折磨强……
“啊……”身体被剧烈的一击,他感到有什么炽热的液体射到体内,意识之弦随之绷断,呜咽着趴在了张靖辰肩上,失去了知觉。
第四章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铃声贯穿一片昏暗寂静的室内,显得尤其清晰突兀。
韩石满打来的时候,张靖辰正窝在沙发里,摆弄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喂?”将叼着的子弹吐到手心,他以肩膀夹着话筒,继续给手中的枪上着膛,“满叔?我这就下去。怎么,老头子这会儿想到我了?”
“靖辰,老爷很担心这件事。你知道,这个月火焰堂已经抢了我们两笔生意了。”虽然不是多大的数目,但这做法未免太过嚣张。
“他担心的是他的棺材钱吧?”还有“白屋”要是没了,他死了之后拿什么给他那宝贝的小儿子继承?!
“靖辰!”
“行了,满叔,我知道。”他不耐烦的打断了韩石满的话,将上好的枪举起来半眯着眼调试着准星,“我保证,他们以后都抢不成生意了~”
“叫嘉贺小心一点儿。”
“嗯。”
“对了,刚才安澄志问我怎么没看见他哥,我给你搪过去了。”
“嗯。”
“好了,快点儿下来吧!老爷子已经气得冒烟了,呵呵。”
冒烟?他会吗?他以为他早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
无聊的扔下话筒,顺手拿过刚刚放到桌上抽了一半的烟,张靖辰将身子陷入柔软的皮质沙发里,看着烟雾缭绕中那显得不甚真实的身影。
刚刚疯狂无度的索取和压榨终于弄昏了他的小东西。一片凌乱的大床上,那宝贝裹着他的睡衣趴睡在宽大的棉枕上,小小的身子伴随着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显得格外的单薄,脆弱得像孩子,没一点自保的能力。
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处理他,就被一阵短暂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少爷。”
“零点以前动手,别打草惊蛇,干掉俞老大就行。”他把整好的枪扔给崔嘉贺,“小心点儿。”
“是。这枪——”
“这个是陈警官专用的枪型,我找人弄来的。那个条子,最近惹的麻烦够多了~”
新上任的菜鸟警官,正在不识相的全力调查新近的毒品走私案件。而这笔数字惊人的交易中,他,是最大的买家……
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本来可以多活几年的,谁让他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他。看来只好用这种方法提前告诉他,这个社会,是不需他可怜的正义感的。
和他作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
黑暗——
寂静——
他以为自己仍在昏迷中,但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却提醒着他已经苏醒的事实。
记忆慢慢的在脑中堆积,安羽甄想起了那淫乱恐怖的一夜,他将身体卖给了魔鬼,任他无休止的折磨蹂-躏,直到,他承受不了而最终昏厥……
他咬咬牙,费力的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了壁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整个屋都亮了起来,一切隐藏在黑暗中淫乱不堪的证据,尽数暴露在光亮中,无所遁行。
墙上的时钟清楚的显示着十点的位置。
他……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安羽甄忍着下-体的抽痛,手脚并用的爬到床边,以一手掀开了厚重的窗帷。刹时,满眼的金色射了进来,晃得他头晕目眩。
原来在他昏睡的时候,时钟只转了一圈而已……
屋里静悄悄的,张靖辰……不在……
他顾不上清理身上肮脏的痕迹,顾不上哀悼清白的毁灭,撑起残破的身体就要下床。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意识。
逃!趁他不在的时候赶紧逃离这豪华的人间地狱!
胯间的剧痛让安羽甄无法站起身,只有趴在地上,找寻着昨晚不知被抛到什么地方的衣裤。
他感到热热的液体由股间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腿往下滑……
昨夜狂乱淫靡的证据……让他面红耳赤。
他终于摸到了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牛仔裤,咬着牙挪动着双腿,费尽力气才套上,勉勉强强拉上了拉链。
被玩弄揉捏得红肿的股间,此刻在粗糙紧绷的牛仔裤下压制着,火烧火燎的疼,疼得他根本无法移动一步。
但,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走……只要能走……
他扶着墙站起来,试着跨出一步,剧烈的抽痛立刻由尾端激入骨髓,让他力不从心的又跌回地毯上。
算了,安羽甄狠狠咬着牙,还是留着体力挨到外面吧!反正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看见。
他扔掉了自尊,在地上爬着,朝着门口处的衬衫爬过去。
“该死的混蛋!”他以咒骂着张靖辰来支持着自己浑浑噩噩的意识,伸长手去勾眼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
但,一只铮亮的皮鞋踩住了衣服的一边。他看见那细致光滑的皮质以及,笔挺的裤腿,像触了电一般缩回了手,眼前,骤然发黑。
他……回来了?!
而自己,正以如此不堪的姿势趴在他腿前,就像他养的一条狗。
什么尊严、颜面……此刻全被毁得一丝不剩。
“这么急着就要走了吗?”冷冷的嘲讽毫不留情的响起,张靖辰眯起眼,看着膝下急于逃脱的小动物。他本以为他还会再睡长一点时间,毕竟,昨夜他可没因为他是个雉儿而手下留情。但是,很显然,他还有力气逃走,看来他昨晚,折磨得还不够。
“对!我已经和你上过床了,你也要遵守承诺!”安羽甄闭着眼,努力的想止住颤抖,他想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的对峙,无奈虚弱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好啊~~”张靖辰这次十分大方的同意了,“只要你‘走’得出这个门。”他刻意强调了“走”字,不屑的瞥着连趴在地上都会困难的小人儿。
看看他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儿,走?那跟要了他的命没什么区别。他相信,他现在恐怕连站的勇气也没有。
但是张靖辰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那人儿已经在他面前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虽然中途摔倒了很多次,却仍然倔强的挣扎着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踉跄到门口。
眼看着安羽甄离门越来越近,张靖辰的心,骤然收缩了一下。真要……放他走了吗?!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像被人狠狠在脸上扇了一耳光,他这次,竟要输给一个无名无能的小子了吗?!
耳边,忽然传来重重的倒地声,让他垂死的心情,乍然开朗,那阴沉紧抿着的唇,也上扬起得意的弧度。
“哼!不自量力!”他轻松的吐出一口气,转身优雅的跨开步,停在安利甄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有本事你再走呀~~”料到他已经筋疲力尽,再没能力爬起来,他狂妄的尽情羞辱着他,为自己刚刚的狼狈找着平衡。
“……”无情的羞辱撕扯着他的自尊,安羽甄仍不死心的挣扎着,似结果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回原地。
他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更恨他——这个无血无情的混蛋!
下一刻,他感到身子一轻,被张靖辰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你现在该待的地方是床上。”
“滚开!”
“你不需要这些累赘的东西!”
“撕”的一声,刚刚费尽力气穿上的长裤又被扯了下来,安羽甄重又赤身裸体的呈现在张靖辰眼前。
“这是你自找的!”重重的将他扔回床上,张靖辰俯下身压了上去。
“不!你说过……你说过我陪你上床过后就让我走的!”安羽甄绝望的叫喊着,感到那火热坚硬的地方抵着自己的小腹,让他更加惊慌骇怕。
“我是说过~不过……”张靖辰抽身脱下上衣,扯松了领带,手下移解着裤腰,“我好像没答应过你只和你上一晚吧?”
“你……无耻!”又一次被耍的感觉让他彻底对他死了心,“张靖辰,你无耻!”
“那是你蠢!相信我。哼!我那老不死的爹都知道不能相信我~”张靖辰冷冷的笑着,压制着身下挣扎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不被觉察的痛楚。
人人都知道,他张靖辰是毫无信誉、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的混蛋。这天下,恐怕就他蠢到相信他了~
而现在,他连他的信任……也辜负了。
他活该!谁让他信他……
“你该死!你该死!我为什么要救你!”
安羽甄死命的反抗着,挥舞的手扫过张靖辰的脸颊,留下细细的血痕。
“谁让你救我?我又没求你救!”
凡是正经的人,都不会救他的!若是他正常,他就该报警,他就将昏迷后的他拖出门外,不予理会,以免招来意外横祸。
他也后悔,为什么那时好死不死的正好敲上他的门!
而现在,他终于也后悔救他了吗?!呵呵,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大概当时就会把他推出门外,或者在他的身上再补一刀,完成那些仇人没完成的工作。
安羽甄,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傻!竟然还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圣洁的玛丽亚?还是救苦救难的伟大的耶稣?!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我根本不稀罕!
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谁让你信我,谁让你救我?!我……根本就不值得……
张靖辰得意的笑着,眼眶,却酸得发痛。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他闭上眼,阻止了它,狠狠进入那受伤的身体,变本加厉的折磨凌辱……
***
黑暗。
嘈杂。
门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张靖辰知道,过了正午,佣人们正在忙着收拾昨晚的残局。
被厚重的窗帏遮住的屋子里一片昏暗,仅有的一线微弱的光亮渗进来,照亮了报纸上头版醒目的黑字——
“不法势力火焰帮解体,汉城警署辑毒组组长惨遭报复?!”
日期署名是今天——
今日汉城时间凌晨五点,有早起晨练的人在红香公园附近草丛里发现一具男尸。死者头部中数枪,据初步辨识,是汉城警属辑毒组新上任的陈氏警官。疑犯已落入法网。怀疑犯朴某供称,是为了报复陈警官昨日杀害火焰帮俞××之事……
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我警告过你……”
“啦”的一声将报纸扔到前面的小桌上,张靖辰抑起头靠在沙发上,颓丧的吐出一口烟,盯着印有蓝格子花纹的天花板,无意识的以眼描绘着格子的边缘。
身上,有血。
是他的。第一次做,之后又不要命的逞强,弄得那里伤口破裂,鲜血淋漓。然而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欲望,他照旧侵入他的身体,视若无睹的横行掠夺。
不断流出的血让他更加兴奋,持续的发泄着一整天的疲惫。
刚刚,就在不到五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记者面前自信满满的回应击破“张氏”与黑道有关联的小道消息,然后堂而皇之的在镜头前打电话给崔嘉贺,要他把那把做案用的手枪谨慎的处理消灭……
谁又能知道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干着借刀杀人、销毁证据的勾当。习惯了,早已习以为常。他坦然自若的戴着虚伪的面具,一点没有任何心虚愧疚的情绪。只是在离开时,忽然想找个人上床发泄罢了。
他叫KK将车停到红灯区最豪华奢糜的PUB,却发现找不到一个看上眼的。
回来后,知道他习惯的韩石满,早已找好了美丽干净的处女,在温暖的客房舒适的大床上等着他。
但是看到那惊慌如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他只觉得厌恶。急于发泄的欲望仍在燃烧,促使他走过去,向她伸出手。她逃开了,像是看到恶魔一般缩在床角,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第一次,他没了兴致,没有像以前一样调笑着安慰她,然后用他高超的技巧轻易的让青涩的小女孩主动展开身体,心甘情愿的迎合……
他给了她一巴掌,说——
滚!
他面无表情的绕过惊诧木讷的韩石满,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那个充满烟薰和欲望的混浊房间内,他看见了已经苏醒了正打算逃离的猎物。
他赤裸的上身满是前夜留下的痕迹,蔓延到小腹,隐在低腰的牛仔裤下。他诱人的唇红肿着,褐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黑发乱蓬蓬的堆在头上……他的模样儿像是和男人在野地里交欢的浪荡女人,可是他的气质,却仍是该死的纯净!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和他上了床,已经被他彻彻底底的占有调教之后,仍然可以保持着他原有的纯真!
他衣衫狼狈的趴在西装革履的他脚边,他尽情的羞辱他,却找不到一丝优胜的快感。那倔强的眼眸透出怨恨坚强的神色,只让他自惭形秽,让他感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他咬着牙接受了他的挑战,他步履蹒跚的从他身边蹭过,他的胯下流了血,渗透了他浅色的牛仔裤,染了一片血红。
他诅咒着他的坚强,诅咒着他倒下,却最终不忍心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将他抱了起来。
他恼怒着自己的软弱,却更有一种想将他撕碎的冲动。
他想温柔一点的对他,因为他身上还留着前夜的伤口,但是他誓死的反抗刺激到他,让他无法继续从容他,让他只想狂乱的压制他,强行占有。
他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的伤害他,一次次加深、加重……直到他没了声息,又一次昏在他的床上。
三天,他只给他三天的时间,也只给自己三天的时间。
他相信,他迷恋上的,只是这青涩的处子身体而已。三天过后,他就会腻了,放他走,像每次他对女人一样,玩过就扔。
他相信,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
囧,未完ing